阎王令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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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4页)

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生存。但她竟不自量力地反抗他、违逆他,所以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吗?

    从头到尾她压根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顺著他一手勾勒的未来向前行,练武、杀人全无法由她自主,而现在,他连她的身体都要一并接管…

    眼眸越合越紧,却越发清晰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放肆的律动及喉间粗重的喘息。手臂上的剑伤好疼…身子好疼…心…

    也是。

    麻痛感袭上她的咽喉,是他的吮啮,像只狩猎的狂兽扣住猎物挣扎求生的弱点,再稍稍施力便会扯裂她。

    而她就是无力逃离生天的弱者。

    在迷雾魂消之际,他的嗓音带著勾引笑意窜入她耳内,字字如雷贯耳…

    “你这辈子,只能陪著我一同沉沦幽冥地狱,不得超生。”

    沉沦幽冥地狱,不得超生…

    她上辈子或许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导致今生必须倾其所有来偿还前债。他所说的不得超生,就是她现在的境况吧。

    何其不公呀!虚无前世的记忆之于她,如同梦醒烟散般不明,而她却必须为此空虚不实的过去偿罪?

    睁开无眠的杏眼,她的螓首枕在他臂上,他的发参杂其间,缕缕墨黑细丝牢牢缠缚她,像一张绵密的网,令她无力挣脱逃离。仰著颈,对上他沉稳静寝的容颜,她从来没如此贴近凝睇过他,或者应该说她从不敢如此贴近打量他,她知道他是相当好看的,深刻轮廓及异色鹰眸在在显示他外族的血统,高扬不羁的剑眉如同展开双翼的空中霸主,又傲又挺。

    她的目光落在薄长的唇,想像著以往句句似冰的话语由此而吐的情景,想像著以往勾勒出不带笑意的弧线,那时的他最骇人、最令人不寒而栗。

    “你在逼我恨你吗?”她喃喃自语,指尖在触及他双唇之前又丧气地收回。他总是如此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孤行。

    “我的无能及失败,你满意吗?我的反抗及挫折,你享受吗?”她垂下眼睫,在眼窝处画出微暗的扇贝阴霾“将我逼到如斯地步,难道你真不担心我终有反击的一日?”

    他依然没醒,均匀的吐纳是他唯一的反应。

    怜我轻巧撑起身躯,裸身坐在床沿,失神地看着纠缠散落在地上的黑、白衣衫。她该为自己逝去的贞节痛哭失声吗?或是趁著阎罗沉睡之际,亲手终结他罪恶的性命?

    叹口气,她弯身捡起白衫,一件件套回冰冷轻颤的身上。悄悄推开房门,耀眼的日芒直透瞳仁,她举手眯眼,彷佛在烈日的照射下她便会烟消云散般的躲避,像个鬼魅这想法令她害怕,她终于如他所愿变为沉沦暗夜的魔物吗?

    穿过重重院落,她刻意痹篇魑魅魍魉聚集的数个场合,毕竟昨夜阎罗大剌剌将她抱回房去的那幕恐怕早在其间传开。是心境改变所带来的影响吗?她在不经意间遇上的魑魅魍魉朝她展露善意笑容,也让她心虚不已,彷佛自己赤裸裸摊在众人眼前,供人指指点点。

    昨夜的一切不该带来任何改变,她的新身分仍是阎王门的“白无常”毋庸置疑。她不会因为身子归了他,便理所当然将他视为夫君、视为她的一切。

    嘻嚷声在转角不远处传来,她缓缓走在石栏旁,瞧见数名魑魅魍魉领著十来位五、六岁小娃儿,若她料想不差,这些天真傻笑的娃儿将来也会成为如她一般的杀手,甚至更加突出。

    怜我蓦然一僵,眼瞳直直盯著小娃儿又笑又跳的模样,双手不自觉朝腹部抚去,冷汗滴滴滑落。

    小娃儿!

    她怎么忘了?当日她月信初来,鬼医以轻松的语调朝她讲解一番“做人道理”经过昨夜—若、若有一个小生命在她体内成形可如何是好?

    阎罗绝对不是一个会因孩子而欣喜若狂的好爹亲!倘若他心狠手辣地强逼小生命重蹈她的覆辙…

    怜我刷白了脸蛋踉跄数步后,猛然朝白云合的“文判居”飞奔而去。

    文判居南侧是一池小塘,数枝孤傲的清莲摇曳其上,说美不美、谈雅也不雅,白云合却迟迟未将小塘填平做为他用,因为这小塘是河诠专司用来放生些青蛙、泥鳅及长寿龟的宝地。

    今年武试结束,小河诠竟异常缠腻起白云合,那袭优雅白衫身后不难随眼见著一身火艳的小丫头跟前跟后。或许是由于这场武试里河诠被青魈一脚踹入冰凉的湖水,白云合勤劳捧上热汤,轻轻松松赢回小丫头的注意力。

    怜我右脚甫踏入文判居,便听到清朗的吟唱声及河诠开怀的咯咯轻笑。

    “取红花,取白雪,与皂洗面作光悦。取白雪,取红花,与皂洗面作妍华。取花红,取雪白,与皂洗面作光泽。取雪白,取花红,与皂洗面作华容。”

    这是北齐时期流传的愿面歌,词意是为亲儿之间的疼惜与期望,不难听出白云合隐含浓厚的望女成凤之情。

    白云合取来洁净白巾,擦拭清洗完毕河诠的小脸蛋,顺便偷偷捏拧豆腐般的嫩颊。“好了,别再下池塘里弄脏,否则二小叔可不帮你洗。”

    “二爷。”怜我踌躇半晌,才开口打断眼前令人欣羡的天伦之乐。

    “怜我姐!”河诠喜孜孜地打招呼,随即跳下白云合的大腿朝她奔扑而至。

    “欸。”她应声,但有些尴尬。

    “有事?”白云合觑瞧她一眼,自然没遗漏那双眸间焦急的情绪。他俯身朝河诠招手“河诠,去帮二小叔和jiejie泡壶茶来,别忘了点心。”

    支开她的意味浓厚,可惜天真清“蠢”的小河诠听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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