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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述前事连袂探险 (第5/8页)
阴县城的首富,姓简名金山,他一听老朽的名号后,面有不屑之色,老朽心想:
‘好吧,你这家伙瞧不起老朽,但望你平安无事,别犯在老朽手里才好…’
那知心里刚在想着,忽见一个模样憔悴的农家少妇走进菜馆来,她走到简富绅面前一福道:
‘简老爷,刚才我去府上,那位看门的大叔说简老爷您在这里…’
那简富绅眼睛一瞪,满脸不人地问道:
‘你找老夫干么?’
那农家少妇面露哀求道:
‘还请简老爷慈悲,今年实在收成不好,那欠缴的六石米,明年——’
简富绅没等她说完,大袖一挥,怒斥道:
‘明年!明年!你们到底要几个明年?告诉你,明天你们再不把所欠的六石米缴来,你们就别再下田去了!’
那农家少妇登时泪如雨下,扑地跪下哭求道:
‘求求您,简老爷,我们不是故意拖延不缴,实因我家汉子去年那场病害苦了,简老爷您让我们再耕种一年,明年一定缴清,绝不再欠您老爷一升一斗!’
简富绅心肠可真硬,拍桌喝道:
‘不成,明天你们不把六石米缴来,那块田是蔡小三的了!’
那农家少妇脸色一阵苍白,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忽然停止哭泣,冷冷瞧了简富绅一会,就起身出门而去了。
大约过了半天,一个家仆模样的汉子匆匆忙忙的奔入菜馆,向简富绅耳语了几句,简富绅面色大变,顿足道:
‘糟了!’
老朽在他们主仆耳语时,已听得真切,便接口笑道:
‘那少妇投缳自杀了是不是?’
简富绅一愕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老朽冷笑道:
‘怎么知道的已无关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少妇既已死在你家祖坟上,人命关天,你老兄就得赶快想办法逃脱一场逼死佃户的官司!’
简富绅敢情也怕打官司,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拉住老朽央求道:
‘谢先生,您是名满天下的大讼师,看在今天你我有缘同桌饮酒的份上,您一定得替老夫想个办法!’
老朽已打定主意要敲他一笔,便向简富绅道:
‘不成,人已死了,甚么法子都不管用了!’
那同桌的两位员外知道我的心性,便向简富绅道:
‘老简,如能无事,你出得起多少?’
简富绅独赶迟疑好一阵,方才忍痛似的伸出五个指头,其中一位朱员外仔细问道:
‘五千两?’
简富绅吓了一跳忙答道:
‘不,五十两!’
老朽心中大怒,拂袖而起道:
‘简先生,请恕老朽出言无状,老朽干了一辈子的讼师,显然没有一点织蓄,但五十两银子,老朽还看不上眼!’
那位朱员外看见老配生气,也不由着急起来,加紧向简富绅游说道:
‘老简,你现在五千两银子不肯花,等到明天闹进了衙门,那时只怕五万两银子也还不够花呢!’
简富绅大概也知道城中那位知县老爷脾胃,人命上了他的桌子,被告非得倾家荡产不可,权衡轻重,只得答应如能无事愿给老朽五千两银子的酬金。
老朽则要他当场开出一张五千两银票才肯效劳,他没奈何只得依言照办了,老朽收下银票后,才向那家仆问道:
‘那农家少妇吊死在你家主人的祖坟上,有没有外人看见?’
那家仆答道:
‘大概没有。’
老朽便附耳授他机宜,那家仆听了大喜,立刻掉头奔出菜馆,如飞而去。
第二天,那少妇的丈夫听到妻子缢死的消息,就同许多村人赶到简富绅的祖坟,指斥简富绅逼死佃户,鼓噪着要入城告他,可是闹到后来,那些村人反而一个个溜了,那少妇的丈夫也没有入城告状,带着妻子尸体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恶讼师谢兴狼说到这里,故作神秘的挤眼一笑道:
“两位猜得出老朽是怎样替那简富绅解危的么?”
古兰瞪眼呆道:
“正是,您老是怎么替那简富绅解危的呢?”
恶讼师谢兴狼微微一笑道:
“老朽只教那吊死的少妇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又教简富绅几句话,他就毫不费力的逃脱了一场官司!”
古兰惊讶道:
“替那吊死的少妇换上一双干净的鞋子就可逃脱一场官司,怎么说的?”
恶讼师谢兴狼笑道:
“那几天细雨绵绵,姑娘请想想,那少妇由乡下进城,又由城里走到简富绅的祖坟上,脚下一只鞋子会沾着些甚么东西?”
古兰脱口道:
“泥巴!”
恶讼师谢兴狼笑道:
“一点不错,再想想看,老朽要他们替那少妇换上一只干净鞋子,又表示着甚么?”
古兰歪头想了想,道:
“表示那少妇的鞋子没有泥巴?”
司马玉峰噗哧一笑道:
“表示那少妇没有走过路!”
恶讼师谢兴狼哈哈大笑道:
“正是如此,那天早上,那少妇的丈夫和许多村人赶到简富绅的祖坟上,闹着要简富绅偿命,当时地保也在场,简寓绅起初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但他仔细地把尸体端详了一番后,就向众人道:
‘好,你们就去报官好了,这女人从她家走到我家祖坟上差不多三里多路,这几天阴雨不绝,路上都是湿澄澄的,怎么这女人的鞋子没有一点泥巴,显见这是移尸图害,你们这一班吵闹的人,我倒要瞧瞧清楚,原先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佃户的妻子缢死在我家祖坟上,竟会有一班不相干的人出来说话,现在我才明白,敢情都是你们这些人玩的把戏…’
那些帮腔的人原先都不曾留意,经简富绅这么一说,大家一看那少妇的鞋上果然没有一点泥巴,不由反而有些害怕起来,因此不敢再帮那个佃户说话,纷纷打退堂鼓,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了!”
古兰赞道:
“妙啊,谢老前辈果然有一套!”
司马玉峰淡淡一笑道: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恶讼师谢兴狼干笑道:
“老朽这样做确然有些不对,但你想想,那佃户纵是打赢了官司,他又能得到甚么好处?顶多只把简富绅关入牢里而已,所以倒不如挖他一家伙,让他疼在心里好些。”
司马玉峰因他是师伯介绍的人,不好多批评,当下只笑笑不语。
恶讼师谢兴狼接着又津津有味的讲述着他过去的“丰功伟绩”边讲边走,不觉便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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