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琉璃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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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7/7页)

机场的大堂里,他一直很专注地望着宿玉,仿佛要望到她内心深处。

    “你…有空吗?”她问。

    他马上点头,视线不动不变。

    “能不能陪陪我?”她主动要求。

    他又点头,还是那个样子。

    “你今天神色很怪,有心事?”宿玉问。

    “有点感慨。人生聚散不定,前一阵子大家多快乐?因为可宜和哲人而有了会天的我。才多久呢?可宜就远去,就像一个小水泡般的散了,消失了。”

    “可宜不是消失。”

    “我担保两年之内她不会回来。”

    “以她的个性来说该是这样,但是…”

    “但是什么?”仇战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光中尽是怀疑。”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

    “当然。”她轻轻挽住他的手。“我有个预感…不,该说怀疑,可能…出了些意外。”

    “哲人的?”

    “他不该也不可能不来,我了解他的为人。”她说。“让我们先打个电话。”

    在电话亭,她先拔了哲人公司电话,哲人秘书回说他请了一天假。于是她再打去可宜和哲人的小窠,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处,阿美那儿,”她说:“哲人一定在那儿,我们不如直接去吧!”

    “你怀疑什么?”上车时仇战问。

    “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点怪,哲人不来…没有任何理由。他不会令可直失望的,在任何时候。”

    仇战不响,只是把车加快了速度。

    阿美住在九龙,宿玉是不熟她那儿,却也好几次随可宜送哲人回家。所以转了几圈冤枉路之后,也总算找到了。从楼下张望,畜不出大厦有什么异样,大厦里住着这么多人家,谁知道冰冷的外壳里包藏了悲剧或喜剧?

    随便把车停在路边,他们匆匆上楼。电梯里一对年轻男女紧紧地盯着仇战,又想请他签名又不好意思似的。仇战逃也似的出了电梯。

    “公众人物的悲哀。”他说。

    “仍然和自己的职业格格不入?”宿玉问。

    “我只想赚了一定的钱,可以改行做我爱做的事。”他摇摇头,神色漠然。

    她不想深入研究他,用力按了下门铃。

    好一阵子才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门开处,是个怯生生的小男孩,有点哲人的影子。

    “爸爸在家吗?”宿玉微笑。

    小男孩不声不响地退开,宿玉领先走进去。

    “爸爸呢?或是mama?”宿玉再问。屋子里只有孩子吗?大人呢?至少阿美会在。

    小男孩有些害怕似地指指一间紧闭的房门,关上大门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宿玉和仇战对望一眼,心中怀疑更盛。走到那扇门前,犹豫了一阵才敲门。

    “谁?叫你们不许进来,你们没听见吗?”阿美的声音。从来没听过阿美这么尖锐、高亢而带点…泼辣的声言。是她吗?她一定以为是孩子们。

    “是我。宿玉和仇战,哲人在吗?”

    房里有几秒钟沉默,突然间,门就开了。站在那儿的是衣履不整、披头散发的阿美,神色决不是平日娴熟沉静的她,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们来得正好,”阿美眸子里有种近乎阴森的光芒。“来给我评评理。”

    “阿美…”宿玉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后退,撞在仇战怀里。

    “哲人在里面,”她一把抓住宿玉。“你们不是找他吗?进来,他在里面。”

    书房里一片凌乱,好多文件、信件都被撕烂、捣毁了,哲人像一座废墟般坐在那儿。

    “哲人…”宿玉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阿美不是一直都是最好、最称职的贤妻良母吗?

    “这些年来我已经忍够了,”阿美说,阴森中还有丝洋洋自得。“他有妻有儿女有家庭,还和叶可宜鬼混,到如今已是公开的秘密。我这太太一句话也不说算是难得了。大前天他要求我离婚,我也答应了,只等着上律师楼。现在他又突然回来,不离婚了,当我是什么?”

    “阿美,事情若可挽回,你…也不要坚持。哲人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又一向对他好…”“我对他好有什么用,男人的良心都让狗吃了,”阿美冷笑。

    “我现在不让他回来,我已找好律师离婚。”

    “阿美…”

    “我告他通jianian,我有太多的证据。”

    “阿美…”宿玉惊呼,几乎一跤跌倒。这…这是由阿美讲出来的话吗?那斯文沉静又委屈的小熬人。

    “我意已决,不可能改变。”阿美冷笑。

    “可是…可宜已经离开了。”仇战忍不住。

    “那是她的事,”阿美得理不饶人。“她倒精,一走了之,可是所有责任得由田哲人负。”

    “阿美,事情没到这么糟的地步吧?”宿玉柔声说。

    “我不再要这男人,我只要钱,他所有的钱,”阿美冷冷森森地说:“他有本事,可以把叶可宜找回来,他们之间不是有爱情吗?”

    “前一阵子你为什么不要求离婚?要在可宜离开之后?”仇战问。

    “我岂能便宜他?”阿美不屑地望着哲人。“受了那么多年的气,今天我要报复,我要他人、财、名誉皆失,一无所有。”

    “他是你丈夫。”

    “他对我像丈夫吗?我只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一个免费的女工人,我受够了。”

    “你根本…处心积虑的做这件事。”仇战说。

    “我是,我承认。我卑鄙吗?”阿美大笑。“他有权那样对待我,我不能报复?”

    “你们曾是夫妻。”宿玉说。

    “夫妻是什么?衣服而已。”阿美仇恨地对着哲人。“我要他名誉扫地,一无所有。”

    宿玉的心一直在收缩、收缩。人心太可怕,怎么阿美会变成这样?她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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