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恋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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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4页)

    第六章

    江南、宫家坊

    “早安!”

    “早!”

    “来!映雪,我们快来做。”

    “是!吴姊。”

    映雪脚步轻快地走向一个绑着两条长辫的女子,吴月是绣坊的十大高手之一,面容清秀,个性亲和近人,由她负责慕容映雪在宫家坊的一切事宜。

    “昨儿个睡得好吗?”

    “一觉到天亮呢!”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相视一笑,然后手彼此相握,开始互相拉扯,将手指上的关节拉开,接着再为彼此的手臂、肩膀、背部做细部的揉提拉筋和眼睛旁边xue道的按摩。

    在缔坊工作,有大半的时间都维持固定的姿势并耗费极大的眼力,所以一大早,在尚未正式开工前,官家坊的姑娘总会提前到,然后为彼此按摩、运动。

    这是宫家坊独特的做法,目的是为了保护绣工的身体,一大早来先做暖身,开工后,每过个时辰便停歇近半个时辰,工作时,所有人都静静地做自己的活,专注、认真,休息时便互相按摩、聊天、说笑,让人适度的松和紧,映雪对此并不陌生,毕竟她和师父就是这样做。

    在官家坊已见习了近七天的慕容映雪,非常明白,为什么宫家坊的绣品是天下第一,因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主子的费心,也格外用心刺绣。

    映雪贪婪地吸取每一项新绣技,尤其有许多是荻柏当家后独特发展出来的,令她求知若渴,一边磨着人教她,一边则不断练习,所有人都被这位新来姑娘的热诚络感动了,无不尽可能的教导她,毫不藏私,令她受用无穷。

    映雪开始在纸上绘出图形,宫家坊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他们绝不采时人流行的文字画做范本刺绣,而是自绘自绣,映雪往旁边的吴月看了过去,看到她灵巧、快速地,完全不用在纸上打草稿,就直接在绣布上绣了起来,令她心折,宫家坊的绣女,果然个个善绘、能织、精绣。

    吴月探头看了一下她的构图。“唔!你打算绣『鸳鸯戏水图』吗?”

    “是!”“你要送人吗?”

    她点点头未再多语,垂下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老实说,这份绣被她还不知道能不能送得出去,毕竟她要送的人是拥有“天下第一绣”美名的人,她倏地停下了,瞪着草图上那两只鸳鸯。

    绣技不如人,她能将之当成“贺礼”送人?虽说贵在心意,可是…

    “听说戚夫人已经帮坊主谈成了一门亲事。”另一边的青儿开始和其它姊妹话家常。

    她闻言全身一震,把所有的心思集中在谈话,手则毫无意识地开始拿起绣线穿针。

    “是哪家的姑娘?”

    “听说是苏州的富豪之家,人美又是个才女。”

    “是吗?绣功如何?”

    “不差呢,当然还是不能跟咱们的主子比啦!不过当我们的主母,应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针刺进了指尖,她却恍若未觉,直到吴月见到嚷叫了起来。

    “哎呀!你刺到手了,快!快包起来,免得血溅到绣布。”

    映雪马上将手指放在手中吮着,脸上露出歉然的神情。“抱歉,闪神了。”

    闹了一阵后,一切复归平静。

    要当宫家坊的主母可不简单,绣坊中每个绣女个个年轻貌美,母亲和两个姊姊又都是人间绝色,才华洋溢,能过了得宫霓裳那一关,绝非泛泛之辈,她心情不由得更加沮丧,明知与她无关,但,她就是无法停止这份难过、痛苦的感觉。

    快了!他就快成亲了…

    这时内室起了騒动,所有绣女都停下工作,帘幕一掀,坊主威荻柏着一身青衫走了进来,脸上表情是严肃冷凝的,绣女起身向他福礼问候,他拱手回礼,便走进另一道帘后的绣台前坐下,开始工作。

    看到他,她有片刻不能呼吸,方才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时,她曾期待他的视线会落在她身上,可他没有,彷佛不知道她的存在,令她觉得失落极了。

    她在妄想什么?她自我解嘲地想道。

    十天前,自那一夜在甲板上的短暂对话后,她和他的关系便疏远了,两人虽有交谈,但都是简单的问候脚伤好了没?吃、住习惯吗?

    他的态度冷淡、有礼,难以亲近,完全摆出“师叔”的架子…她自找的。

    他不再亲自教她绣花,一回到江南的宫家坊,便将她交给绣坊中资深的绣工指导。

    明知他是因为事情忙,无暇再亲自教她,可仍让她痛苦了好一阵,即使她拚命告诉自己,就这样了,就这样了…

    他有若天上的蛟龙,身分尊贵,才华洋溢,是皇亲国戚,是天下第一绣坊的坊主,看到在帘幕后工作的身影,更加深了那份隔阂感,他同她,是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她,只能在地上仰望那条在云间翱翔的龙。

    理智的她,清楚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生长环境、背景的不同,令她不敢多想,也不忍奢想。

    可是…即使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但就是无法不去在意他,只要与他同处一室,尽管拚命压抑自己不去看他,可全身的知觉、感官,仍会不由自主地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行,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整颗心像是会发颤似的,令她整个人颤动不止。

    她硬生生地收回视线,不再望向帘幕后那会令她心痛的身影。

    荻伯瞪着绣架上洁净如新的绣布,奇怪!若在平时,他早勾勒出图形,开始绣了,可是…此刻的脑中却一片空白,想不出该绣什么才好,不!也不能说是一片空白,正如过去数日一样,脑海中反复不断出现一个女子的容颜和身影,扰得他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费了好大的力量,才不让自己掀起帘幕,走到那个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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