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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2/3页)

尚未来得及让人喘上一口气,便又是接踵而来的痛苦离丧和委曲求全,而到了最后,一切都在那次令众人讳莫如深的任务中戛然而止。

    她想,果然天命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有人一生喜乐顺遂,便会有人潦倒失意。只是可惜,她爹娘也好,江五先生也好,还有她自己,恐怕都运气不佳,抽到的全是命途坎坷的下下签。

    白蔻正满心雀跃地替姜云舒谋划着以后的光明前景,忽然听到她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显然正在琢磨什么别的事情,便立刻跟被霜打了似的沮丧起来。

    还要不死心地再劝几句,却被辛夷截口打断:“六娘,还没有人到,你是打算现在过去还是再稍微等等?”

    姜云舒回过神来,透过落雪与参差横斜的树枝远远望了一眼,从他这里可见正心堂门口空无一人,便摇头道:“先不过去,等再来几个人再说。”

    她现在还不想被那些劳什子的真人们选中,自然不愿去做出头鸟吸引人的目光。

    那一天川谷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耳边——“这些年我想了很久,仍觉得唯一的可能便是四郎君在惊蛰馆里发现了什么令他进退两难的秘密。”

    他也曾刻意去探查过,却毫无结果。

    不过,即便是再受重视的侍者,最多也只能进入惊蛰馆二层,而三层则非本家筑基以上子弟不能入内。

    姜云舒垂下眼,数着裙摆上绣的暗花。她还不曾筑基,进不去那疑团重重的书阁三层,就算仅仅为了查清楚父亲当初为何自封修为仓惶逃离,她也不能在此时前功尽弃地被选进那些远在天边的修宗。

    更何况,这秘密后面还牵连着江五先生和父亲的死。

    她抬手带上风帽,依旧安静地站在最隐蔽的一片树丛之后,雪落纷纷,让她的素色衣衫和天地几乎融为一体。

    直到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方向过来,她才掸了掸身上的雪,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做出刚好赶到的样子,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正在相互致意谈笑的几人。

    姜云颜与人笑闹了几句,见正心堂近在眼前了,便也安静下来,放缓了步子和姜云舒一起走在最后。她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注意,忽然挤了挤眼睛,悄声问:“刚才我在湖另一边就看见你早就到了,怎么不出来?躲在树后怕人瞧见?”

    姜云舒心里一惊,眼帘又往下垂了几分,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对这地方有点…”

    姜云颜怔住,忽然“哎呀”一声,连忙苦着脸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六,我忘了你上次来的时候…”

    她指的自然是三年前得知噩耗的那天。姜云舒便好脾气地笑了笑:“不碍事,已经很久了,我就是有点不自在,想等你们一起进来罢了。”

    她说得十分有理有据,姜云颜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自然不会多想,一转眼就又拉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起前几天回分家和父母团聚时的趣事来了。

    姜云舒听她说得绘声绘色,便也很是捧场地配合。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束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回头搜寻。

    只见从不远处的廊下走过来几名陌生男女。

    姜云舒立刻意识到这几人的身份,连忙错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瞄了眼方才自己的藏身处,心里暗暗后悔,也不知这几人最初在哪里,有没有瞧见她刻意的躲藏,而盯着她的那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便不得不收敛心神,随兄姐一起进了正心堂。

    因姜安正在闭关、姜宋常年不知所踪的缘故,姜家最长一辈只有姜守一人在场,正在与刚刚入内的几名来客寒暄,而姜淮则垂手站在一侧。

    姜淮虽略古板了些,但其实资质不差,只可惜这些年来庶务缠身,修为便不得不暂且放下了,此时前有一众结丹期修士,后面则是一群还没长起来的小萝卜头,唯独他自己处在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便是再木讷,也忍不住露出一抹自嘲的颓色。

    姜云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想起当年他强忍着泪哄劝刚刚丧父的自己,比旁人都要情真意切许多,便不由替他生出几分唏嘘。但这念头不过一闪即逝,她很快便把注意力投向姜守身边的几人。

    站在姜守身边的,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说是老者,只是因为须发皆白而已,面貌仍是中年人模样。而他旁边稍远处另有两男一女,皆是青年外表。那女子身形高挑,体态婀娜、五官精致,可谓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虽立于堂前众人之中,却自生清傲疏离之态。而另两名男子…

    姜云舒抿了抿嘴唇,觉得只能说这两人是各有特点了。

    其中一人单看皮相甚是俊美无俦,比姜沐也不遑多让,但神态却比那女修还要孤高冷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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