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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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4/4页)

划。她将亚瑟交给麦斯和贝塔,坐在莎兰身边。以沙哑的声音诉说在巴黎的童年往事,再三地重复叙述。知道莎兰对莉莉的手艺很有兴趣,她也详细地叙述莉莉的菜单甚至改变其中的材料以增加菜色。监视器的声音使她必须提高声音,当莎兰打了吗啡睡着之后,莎曼就说些她如何恳求大卫帮她做作业,尤其是拼字作业的趣事来提振她的精神。

    莎曼将亚瑟画的图钉起来,他还说要把弹珠送给母亲,那是莎兰最佳的药物。大卫温柔地告诉儿子他母亲要他好好保管弹珠。

    “你以后会见到我最好的朋友,咪咪。”一天下午莎曼对着打过镇静剂睡着的莎兰说。“我可得警告你,咪咪不喜欢以前的你,你得对她特别好,让她相信你已经改头换面,她可是很会看人的哦。”

    大卫的手搭到她肩上,她没注意到他回来。她吓得跳了起来。“莎曼,你这样会累坏自己的。”

    “再多告诉我一些朱力展示间的趣事。”床上传来孱弱的声音。

    “你醒了!”莎曼尖叫道。莎兰睁开眼睛。“你好多了。大卫,看看,她清醒了。”

    大卫走到床边,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握住她的手。“莎兰,好女孩。”

    “好女孩没事的。”莎兰微笑道。“她在我耳朵旁一直喋喋不休,谁还睡得着?连续几天都没停。还有你怎么可以在妈的羊rou汤里加柠檬?”

    莎曼拧了大卫一下。“你看!她全听到了。”

    “一再重复。”莎兰呻吟道。“你真是个破锣嗓子。”她伸手握住莎曼的手。“谢谢你,这次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的。亚瑟怎样了?”

    莎曼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他很想你,但很好。”事实不然,和贝塔在一起的他,一直吵着找mama。

    “他三生有幸才能有你这个姨妈。你现在可以回家去休息一下了,你看起来比我这病人还糟。大卫,坐下来和我聊一会儿。”

    莎曼走后莎兰对大卫说道:“很高兴她终于走了,她太…”她想了一下该用什么字眼。“太投入。”

    大卫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他俩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她一直是这样的。”

    “那么戏剧化?”

    “一直如此。”

    莎兰微笑道:“亚瑟这方面倒有点像她。”很高兴他身上也有点她的影子。

    大卫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同情,他温柔地摸着她的手,无言地传达自己的心意。回家后,发现大家正在举办冰淇淋庆功宴,莎曼带着亚瑟总共买了五种不同的口味——香草、摩卡牛奶、巧克力、开心果及咖啡。麦斯、亚瑟、贝塔和莎曼四人开心地享受着。大卫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他看着儿子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能祈祷上苍结局是美好的…

    六天之后的凌晨一点,大卫的呼叫器响了,他赶紧穿好衣服,冲过大雨到对街的医院。

    “她血中的含氧量突然降低,”她的医师说道。“没有任何警讯的缺氧,我们已经施打抗生素,也帮她戴了人工呼吸器。”

    大卫好想尖叫,希望他能多帮她做点什么,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他最害怕的情况发生了,如果莎兰无法自己交换氧气,肺部将充血而死。

    大卫痛苦地看着床上的莎兰,她毫无防御的能力,新的骨髓细胞没有机会长出来了,他似乎可以闻到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病房内。

    “让我们独处一下,求求你。”

    他执起她细如羽毛般的手,她自己买的结婚戒指松松地挂在上面,但居然没松脱倒是是个奇迹。他们的婚礼是一出闹剧,婚姻是一场灾难,但他们却孕育了一个好儿子,他将会长大成人,令他俩引以为傲。他将永远忘不了莎兰,忘不了她留给他的礼物。

    他的手指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看看戒指,他注意到是里面的胶带使它没有松脱的。“形象,”他大声说道。“你一直相信外表。莎兰,别这样,你得活下去,你还有个儿子,你一直这么勇敢。让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为什么是现在?去 *** !”他怨道,胸中充满愤怒。

    “我要怎么对我们的儿子说?”起来,他真想尖叫。起来,别演戏了,你这个被宠坏的小鬼。

    七个小时后,他依然随侍在侧,用每一丝的意志力叫自己保持清醒,也不理会工作人员叫他去休息一会儿。他坐在她床边,脸上写满了疲惫。当她进入昏迷状态时,他只能不断地祷告。他要护士打电话给莎曼和麦斯。

    当他们赶到一动也不动的莎兰身边时,莎曼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她困惑地看看护士,却只换来同情的目光。

    “哦,天啊,不!大卫,那骨髓——”

    “她得了肺炎。”麦斯闻言发出一声哭喊。“麦斯,我很抱歉。”

    “不!”莎曼跑到床边站在父亲身旁。这是她的双胞胎meimei,她们才开始要再度成为朋友。她把手放在莎兰的耳朵旁边,对着她大叫:“醒来,莎兰。你现在就给我醒来,听到了没有!你别想现在就走,想想亚瑟,他需要你。”

    外面雷电交加,床边的灯光也跟着闪了几下。天空中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打在窗上,莎兰的眼睛倏地睁开,大卫轻轻地将死去妻子的眼睛盖上。

    “她知道,”莎曼哭喊道。“她知道她并不是孤单一人。”

    大卫叫他们到外面去等护士拔掉她身上的管子和监视器,之后,他们又回来向莎兰做最后的告别。莎曼被这一片死寂震慑住,大卫低着头,他将永远珍惜莎兰的回忆,用她对儿子的爱教导他们的儿子。他们在莎兰身边待了好久,仿佛如此就能拖延告诉亚瑟的时间。

    “大卫,”莎曼说道。“莎兰很遗憾亚瑟不认识你父母,现在是带他到法国去的好时机。”

    他同意。“是的,我们也谈过。莎兰知道亚瑟需要时间来冲淡他的悲伤,需要时间来厘清的你角色,不至于把你看作他mama的替身。我们将会离开一阵子,莎曼,可能要好几个月。”

    她抱住他。“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的。”

    麦斯擤擤鼻子。“有句话谚语说:‘一个生命结束了,必有另一个生命取而代之。’这话并不确实。”他悲伤地说。“失去的人是永远无法取代的,你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们静静地坐电梯下楼,走到外面的街上。汽车溅起水花,空气中有海的味道——咸咸的,很清新。头顶的太阳驱走阴霾,天空又是一片湛蓝。

    亚瑟坚持要让弹珠跟母亲一起陪葬。“这样她才会知道我在和她说话。”大卫要求以莎兰的名义成立基金,赞助器官移植的研究。

    父子俩人飞往法国开始疗伤的过程;莎曼则用自己度过危机最好的方式去因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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