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 下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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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1/5页)

    第十章

    “甘露”琴依足“楚云流派”制琴之法,音色甜润,一串滑音抚过,如水凝冰珠淌过稠蜜,冰心清透,甘味入喉…倘是由琴识人“洑洄”多变“玉石”深静,而“甘露”清甜,三张琴皆出于她,三张琴皆是她,说到底,她不仅双面,还是三面人,甚至尚是四面、五面、六面、无数面…

    然每一面,皆有琴心。

    他鼓她所制之琴,皆能触及那包含在其中的心。

    他心弦彷佛被拨弄了,细细颤动,被琴音环在一个深且宁谧之地,他想着那个鹅蛋脸姑娘,指下之曲忽地一转迷离,甘甜似揉微苦,他尚不及钻研最后是何滋味,有人将脸贴上他的背,一双胳臂由身后缠了来,抱住他的腰!

    他一凛,双手平贴琴面,琴音骤止。

    “三公子当真对我无意吗?”

    柔润女嗓带轻怨,气息渗透层层衣料,他背央不禁泛麻,身背更因那贴靠挺得笔直,周身绷紧。

    “为什么?难道我生得还不够好看?你尚未眼盲前,咱们便相识了,你觉得我不好看吗?呵…你知不知道,这两、三年我变得不一样了?三公子,我是大姑娘家了!还有啊,明儿个我再送你回去,你说好不…”

    半认真、半调笑的话音甫落,女子柔软胸脯突地压上他薄秀的背,原搂抱他腰际的双臂改而揽着他的颈部,那人整个从身后攀上他,脸贴在他耳侧。

    他倏地起身。

    心里兴起一股严重不洁感,那让他胸中烦闷欲呕,层层晕圈在脑中荡开。

    胸臆鼓火,肚腹鼓火,无形炎浆往丹田而下,欺他胯下最最敏感之处。

    愈是如此迫他,他愈是逆鳞难抚。

    心知必是琴上有异,才使他落入如此境地。

    『一张什么…破琴的,就能把你拐了吗?』

    微微鼓鸣的耳中响起姑娘家略嘶哑却气急败坏的质问,他竟觉想笑。

    忽地心思一转,想到那混账姑娘亲他、抱他,对他这个主子所有大不敬的举止,她亦是迫他、轻薄他,但他…

    他因何分辨不出是喜欢抑或厌恶?

    若不觉厌恶,那、那便是喜欢了吗?

    脑海再次掀狼,强狼打得他几难立定。

    举袖扶着舱壁再次坐下时,他思绪已稳,淡淡声嗓似有若无揉进笑。

    “看来今儿个真得麻烦刘大小姐收留一晚。”略顿。“但我那贴身丫鬟还是先送走吧,有她跟着,有人难免吃味,不是吗?”

    他这似嘲弄、似调笑的话,换来刘家小姐的娇嗔和一记小粉拳…

    身若梦中,眸珠在眼皮底下滚动,眼盲不能视,其他感官却敏锐无端。他记起火热身躯坠进冰冷湖水中的冲击感;记起气息俱无时,胸口彷佛被重重压扁的剧痛;记起一口口养命气强行灌进喉中、肺中的烧灼感;记起一双死命拖他、抱他、拉他的胳臂;记起他靠着某具温暖且柔软的身子,那人的颈窝、耳后和湿发不知因何有着花与木的淡香,那是他渐已惯然的气味…

    是否不觉厌恶,便是喜欢了?

    紧贴着她,明明身在险境,却觉那样再好没有,觉得安全,觉得暖,觉得…能将最纯粹真实的那一面毫无顾忌展露,顺遂所愿。

    然而“所愿”真是本愿?还是药力之下所生的魔障?

    他分辨不出了,羞耻盈满内心。

    极想揉碎她,想挤进她体内,想…想对她做许许多多道德沦丧之事。

    他血里彷佛有凶兽奔驰,神识在醒与梦之间拉扯。

    她不惧反笑,他紧紧抱她,她则更紧、更紧地回抱他。

    意志与药力的对抗,昏昏茫茫间,他记得她的轻叹笑语——

    “三爷没被别人欺负了去,我真欢喜。”

    他当时欲骂。

    至于因何想骂,他没能想得太透澈,只觉受她一人欺负,像被烙了印,再也禁不得其他女子近身似的。

    这究竟什么理?他真没想出。

    “三爷…三爷?醒了吗?三爷,该喝药了。”

    是她。

    那轻哑嗓音在焦虑时会变得低沈些,倘使紧张急语,一字字如刮过喉间一般,总听得他心中闷疼。

    他张唇欲语,逸出的话模糊难辨,下一刻感觉上身被摆弄着,有人垫高他的头,轻轻掐住他两颊,他还呓语不歇,一匙温苦的药汁已徐徐灌进。

    好苦!

    怎会这样苦?长年“浸润”在药汁里,舌头该都苦麻了,却不知药没有最苦,只有苦上加苦…

    他陡然皱起眉峰,抿唇抗拒。

    “不喝药怎成?你体热尚高,得把那股子邪热逼出肤外才好。喝了这药,再捂紧被子发发汗,身子就舒坦了…你张口啊…”她在哄人,拿对付孩子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他是爷,他不是三岁孩童!他才不受招安,不吃她那套!

    岂料她话中剑锋一转,登时又气势迫人——

    “苗沃萌!你张不张嘴?”

    被她连名带姓沈声一唤,他心如中巨锤,莫名地齿关就放松了。

    双颊遭掐,他嘴不由得开启,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汁再次徐缓灌进。

    连呕出的力气也无,只得揪眉吞咽,待得舌尖实在禁不住苦了,他本能地欲扭开头,才觉下颚被稳稳扣住!她这人,发什么狠啊?不把药汁尽数灌进他胃里不罢休就是了!

    他到底哪儿不对劲?就由着她一次次欺到头上?

    神识浑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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