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成欢(np)_第118章利剑出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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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利剑出鞘 (第1/1页)

    第118章 利剑出鞘

    越畅想美好的将来,越容易陷入意外与失败的泥沼,但姜晏没料到,即便如此谨慎,意外和坏消息还是降临了。

    想要阻止太子被弹劾,宿成玉手里的证据必须被处理掉。陵阳公主本打算设计一场火灾,让死士趁乱混入宿宅,确保这些书信彻底毁坏。详细的计划只有闻阙知晓,出于种种考虑,陵阳并未透露给姜晏。

    没有必要。纵使陵阳喜欢姜晏,她本质仍然是个清醒且冷酷的人。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陵阳继承了皇帝的多疑与警戒,无法不防备姜晏,毕竟,姜五娘与宿成玉感情深厚世人皆知,谁也不敢保证姜晏会不会闹出岔子。

    没曾想夜里瓢泼大雨,预备好的火灾计划完全没用上。死士们踏着雷声与闪电潜入宿成玉所居院落,四下里跳出许多守卫,就着暴雨拼杀良久。

    蝉奴趴在书房窗棂往外看,分不清刀光与闪电,庭院滚滚流淌的雨水尽是暗淡的锈红。一柄脱手的长刀直直飞来,插进窗棂缝隙,险些割掉蝉奴的耳朵。蝉奴退后,转而看伏案忙碌的年轻人。外面的惊心动魄丝毫不影响宿成玉的心神,他执笔挥毫,字迹流水般一气呵成。

    脑袋胡乱缠裹的麻布早就脏污一片,露着的右眼挂着青黑,颧骨高耸颊rou凹陷,曾经气色良好的嘴唇干裂冒血,他像一只活生生的鬼。可又像是吞了炭火,热烈到快要燃烧的疯子。

    院子里的厮杀声随着暴雨一同消退,宿成玉的奏疏也落下最后一笔,他对着蝉奴,抑或是对着空气说:“宿氏未亡。”哪怕的确衰败了快死了。

    世世代代养着的刀剑也尚未完全生锈。集一族之力,护住一个宿成玉,总是能做到的。陵阳派来的死士撤得及时,只留下几具尸体。

    宿成玉扶着蝉奴出去查看,终是没能探明刺客身份,他推论幕后敌人,推来推去,只能算到太子身上。

    “罢了。再过几个时辰…”宿成玉打算朝议就递奏疏,当场弹劾大司农郑春海与姜荣昌等人,直指太子德不配位。这是一步险棋。论规矩,奏疏本应递交丞相府,经闻阙之手再到太子那里。朝议无非是拿出几件难办的政事来回商议,再由天子表个态。

    贸然发声绝非明智之举。可宿成玉现在只能冒险。司晨不会帮他。奏疏送到闻阙手中就麻烦了。

    撑着高热的身躯,宿成玉回书房休憩。伤痛始终纠缠全身,因而睡梦中窒息挣扎,所见皆是破碎陌生的画面,他梦见他于艳阳高照时迎娶姜晏,青庐四周充斥着欢笑与祝贺。好啊!好呵!

    无数的声音在嚷。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宿成玉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他站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心口一阵阵地疼,仿佛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

    然后他闻到了皮rou烧焦的味道,滋啦,滋啦…颤抖着喘息着醒来,外面天色将亮。宿成玉强打精神穿好官袍,深一脚浅一脚上了车舆,怀里紧紧抱着写好的奏疏以及一堆陈年书信,他带了很多护卫。路上没有遇险。及至宫门,方得知天子夜里因雷电惊厥,昏迷不醒。

    ***朝议取消了。宿成玉只能无功而返。几个皇子公主都守在寝宫,候了一日。天子始终不清醒,直至国师作法驱邪,才睁开了眼睛。

    既如此,国师献上的清心丹,也就顺利使用了。此后便是尽孝表真情的戏码。国师从一片关切之语中走出来,回到紫华宫,正殿前堵着闻阙。左相身形笔直,右手扶剑,一派冰冷肃杀之气。

    灰银长发的道人走到面前,并不慌张惧怕,微笑道:“贫道今日有救驾之功,左相不会做傻事。”

    “程无荣。”闻阙叫了对方的俗名“装神弄鬼给自己贴金,也成不了真金塑的神佛。”国师的确有几分本事。

    但他能在天子心中博得如此高的地位,不知使了多少故弄玄虚骗人心的伎俩。“贫道自然无法成神。”程无荣弯着眼睛,血迹似的红色泪痣格外鲜艳“不过,贫道总以为,左相欠我一声谢。

    金乌苑的密道口位置,本是贫道送与左相的惊喜,可惜左相福薄,偏巧与三殿下换了住处,不过。

    那夜贫道不告而别,也曾留下半幅密道舆图,不是么?”金乌苑雨夜,程无荣逃脱羁押,趁乱上了摘星台。

    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天子庇佑,同时,因着他“务必回宫准备祭祀”的卜卦结果,秋狩提前结束,闻阙得以守住密道口,没让司晨抢先。程无荣给闻阙留下半幅密道图。

    这舆图,标记了洛阳城东南四个密道位置,虽不好找,但也给闻阙提供了极大帮助…只要它们是真的。叶舟正在派人确认舆图的真假。

    闻阙看着游刃有余的程无荣。饶有一双足够锋利的眼,他仍然看不破国师的动机与想法。这么多年来,国师始终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坏到骨头里的恶徒。

    “你如今动不了我,也不该注意我。”程无荣摇头,格外痛心地拍了拍闻阙的肩膀,无视对方冰凉气息“你的敌人尚在庙堂。

    在郊野,何必与贫道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作对呢?贫道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舆图都献出来了,就想跟大人讨一份安宁啊。”

    闻阙侧身避开:“闻某尚不知舆图真假,亦不明了国师目的。”程无荣:“若不是真的,左相尽管来砍贫道的头,贫道绝不搬陛下当盾。”闻阙:“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沉知婴的批命,你能否改口?”“左相缘何提起沉家郎君?莫瞪我,可改,可改,但总得沉小郎君完全心甘情愿。”

    “他自然愿意的。”“那可未必。”闻阙敛眉。“乔装打扮混在姜五身边做甚?”“瞧那小娘子有趣。”

    铮然一声,利剑出鞘,堪堪劈断程无荣胸前衣襟,他连声叫着好险好险,站定后嬉笑:“不管贫道做了什么,总归是和小娘子你情我愿,左相不该生出嫉恨之心啊。容人的雅量何在?”

    闻阙剑指程无荣咽喉:“金乌苑,你险些害死她。”程无荣不高兴地拿舌尖顶了下腮rou。“那是意外。”闻阙向前送剑。程无荣晃晃悠悠地躲,一脚磕在殿门上,向后仰倒:“左相不可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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