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奥尔良_第一章动雪色奥尔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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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动雪色奥尔良 (第6/7页)

入崩溃的边缘。

    “贞德!贞德!”雷蒙一个转身,拉过她的马,将她抱到自己怀中,疾驰后退,在她耳边低语:“没事了,没事了!”

    让身体蜷缩在宽大温暖的臂弯中,她无法自控地泪流满面。

    在不断被泪水迷蒙又不断被泪水冲洗的反复中,有什么正随着那止不住的眼泪一齐流失…

    前方,伴随落日残阳,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一切在黄昏的逢魔时刻,获得短暂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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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安静地撤退,寻找驻扎过夜的地方。

    雷蒙拉开地图看了看,默然地昂首,率领军队走向北方。

    马蹄踏踏…她一直跟在雷蒙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带队的那个人忽然止步,回头对上她的眼睛。

    夕辉似金,霞光如火,天边厚重的云朵勉强撑托着渐沉的圆大落日,天边的火烧云如同夜幕降下前奏起的庄严挽歌。风静静地吹着,吹乱那个人额头上大卷的乌发,浓密的发丝遮挡住碧绿幽深的眼睛,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逆光而望,那高大的身影四周淡淡地发出由背后射来的丝丝光影,周身镶嵌在残阳中的男子,忽然开口:“战争…是在法国的土地上进行…”宛若低叹地轻声说罢,他掉转马身,眺望天际最后的一抹微红。

    那悄悄的叹息中,有着莫名的哀伤,震荡了她的心灵,她一抖缰绳,追至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直视前方。

    雷蒙选择的驻扎地,是座败落残破的村庄…

    火焰烧灼过后的痕迹留在焦黑千裂的土地上,谁能相信,这里也曾经种满绿色的庄稼,有过丰收的喜悦与辛勤之余的欢笑。村口的老树已不再抽叶开花,枯枝如剑根根竖立像是在伸臂控诉的老人的手指,黑色的大鸟宛若不吉的死神化身,落在枝上,金色的眼珠犀利地射向经过它的脚下通往村内的军队…

    早已废弃空无一人的村庄,只剩下焦黑的断桓残壁,手柄残破的摇井旁还有着被扔弃的孩子的玩具,一切在战争的践踏下荒凉岑寂。

    坐在马车内的大主教代表随行的贵族出面向雷蒙抱怨,指责他为何停驻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

    雷蒙指挥军队驻营,分派人手到路口放哨,护卫陛下,完全不理会大主教的嘴脸,直到大主教脸色阴沉地离去,他才冷哼一声,握拳重重地砸向身边的断壁。

    “雷蒙…”

    贞德坐在马上轻声唤他,他猛然回头,见贞德还坐在马上,茫然地望着他,便不假思索地解下身上的披风,手腕一抖,披在了贞德的肩上“入夜后似乎会下雨,起风了,你要小心着凉。”体贴地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他冲她轻轻微笑“我让他们先给你搭个帐篷,你好好休息一下。”

    望着他大踏步地离去,果断迅速地指挥人手安排事宜,马背上的她,干涩的眼眶忽地又湿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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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纱,凄迷得像雾笼罩着夜幕低垂的大地。

    万籁俱寂,赶路的辛劳令士兵们都陷入香甜的黑梦。

    一抹纤细的人影,拨开小巧的独立帐篷,漫无目的地开始游荡。

    因循黄昏时的记忆,梦游般地在村内已不成道路的路径中行走,没有目的。身体如被上了发条无法停止。直到被什么狠狠地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手指在地上摸索,摸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物体,迟疑地望过去,月光下最先触目的是块块剥落的暗红色泽。惊惧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把东西扔掉。缩回的手紧抱住自己的肩,连忙转身要跑,回头间却撞上一个人影。

    “啊…”她忍不住发出尖叫。

    “是我!雷蒙!”

    黑影连忙扶住她的肩。

    “雷、雷蒙?”大口喘着气,她力图平复怦怦不止的心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笑“我在巡逻中。”

    “咦?”“士兵们比我们更累,我想让他们好好睡。”他淡淡地解释,又责怪地问:“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你最近心神不宁…”

    “对了,”她猛地想起来般跳到他身后“后、后面有奇怪的东西…红的人脸!”

    他看了一眼哑然失笑“贞德,那是不倒翁娃娃的头。”

    “不倒翁?”她小心地踮脚顺他的肩看去,躺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因风雨侵蚀已成不规则的圆形物果然只是个孩子的残破玩具…

    环顾四下,才发现,这是白天来过的井边。

    伸手摇了摇木制的辘轳,声音浸在夜色中,清脆而空茫,她歪头问他:“这里面还有水吗?”

    “早已干涸了,不过附近倒是有一处活水,我带你去看看。”他转身带路,她静静地跟上那个凛然高大的背影。

    月光清如白银,拂照着低矮的灌木丛,暗夜笼罩的树林中隐藏着蜿蜒环绕的清澈小溪。

    芒草摇动,少女提起白色的长袍衣角,慢慢地坐在水边,遥望月亮充满迷茫的脸孔反而带出一种令人不觉怅惘的美丽。

    雷蒙背靠着大树,安静地感受暗夜的清凉。

    “雷蒙,你…你爱法国吗?”少女双手抱膝回头看他的样子单纯又茫然,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轻轻侧过头,扬起唇角,美丽的微笑包含着温柔的遥远的憧憬,认真地回答:“是啊,我爱,很爱很爱。”

    “为什么呢…”她失落地低声问道“法国,法国并不是属于你的啊,你为何如此爱它?”

    雷蒙望向她,坚毅的眼神有着任何事物都不可摧毁动摇的信念,他说:“法国属于法国的人民。不管当权执政的人是谁…”

    忽地扬头,将大卷的黑发甩到身后,遥遥望着远方的星星,他轻笑道:“我,想要保护法国,不是为了某个人,更绝非为了国王。在我心中,法国意味着法国的人民。而我挥剑的目的,就在于保护他们!”

    他深湛的目光,那一瞬,比星光更璀璨。

    “这、这就是原因吗?”她忽然感到无比的震撼,而这震撼又令她更加失落茫然“这就是你从来都不会迷惑的原因吗?”

    莞尔一笑,他俏皮地反问:“那么,你这些天之所以不对劲,就因为你在迷惑吗?”

    她揪紧胸口的衣裳,指甲也深深地嵌入了手心,胸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为什么呢?挥刀的时候,你的眼睛从来不会闪躲和闭上吗?你敢直视被你杀害的人的脸吗?当剑刺人身体,那种钝钝的触感,喷涌出的粘腻的血液,不会令你害怕吗?不管是被人砍杀,或是刺杀别人,这些没完没了的杀戮不会令你感到怀疑吗?”

    雷蒙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她把话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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