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未向薄情染_第二十五章情何以堪前路末知徒怅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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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情何以堪前路末知徒怅惘 (第5/8页)

毫无神采,尉迟骏原有的一点儿恨意也随之消失殆尽了。

    “人谁无死,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尉迟炯正了正神色道。

    他声音低沉有力,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似是回光返照。尉迟骏心中难受至极,开不了口。

    “骏儿,我知道你恨我。”

    “不,孙儿没有。”尉迟骏矢口否认。

    尉迟炯苦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年的事我很后悔。如果不是我执意不准你母亲进门,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尉迟骏揽一揽他肩头,忍住泪“您不要说了。”

    “我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尉迟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但仍坚持把话说完“等我走后,你就把你母亲骨灰迁进祖坟与你父亲合葬。其实我早在心里承认了她,不过是抹不开面子开口罢了。”

    “祖父。”尉迟骏一时硬咽难言。

    “圣上。”尉迟炯撑着最后一口气唤道。

    嘉禾帝其实一直坐在床头“老将军,孤在这里。”

    “老臣往后不能再侍奉圣上了,圣上请多加保重。”尉迟炯喘着气道。“孤会的。”嘉禾帝深深叹息,不忍再瞧他。

    尉迟炯终于合上眼,最后的神情是安详而舒展的,仿似放下了最重的心事。远处击响丧音,哭声叫喊声四起,尉迟骏神情悲坳,长跪不起。

    窗外一轮明月清冷异常,照得人遍体生寒。

    不知谁低声说道:“下雪了。”

    抬眼望去,鹅毛大雪纷纷落下,转眼问,树上、屋顶上已被银装素裹。烟花三月,本该是春暖花开,却意外下起雪来。

    不知是为祭奠尉迟炯的离世,还是在慨叹云清霜的处境凄凉。

    尉迟骏在灵堂前守了一夜。

    世事难料,前几日将军府还在大摆庆功宴,今日却敲起了丧钟。

    数日前,他曾以假死成功骗过柳慕枫等人,使之疏于防范,他得以带兵潜人北辰国腹地;而今日,云清霜为报仇而来,却误杀了他的祖父。

    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底,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祖父尸骨未寒,云清霜命在旦夕。救她,势必会引起整个尉迟氏族甚至是尉家军的不满;若要眼睁睁看着她走上断头台,那是比要了他的命更难受的事。尉迟骏左右为难。

    于国家之义,他已尽了全力。

    但对清霜而言,一次欺骗足以抹杀从前的情意。

    从一开始,他就不断地试探她,而当怀疑颜菩便是云清霜时,他安排了一场偶遇,利用清霜的善良,将南溪顺利安插在她身边。

    床底下檀木箱中珍藏的秋水剑,她屡次去医馆和柳慕枫密谈,那一包可以夺去他性命的烈性毒药,每一样皆是通过南溪之门传到他耳中。

    很多时候他一直在想,若是那一日云清霜没有制止他,明知有毒,他还是会心甘情愿地饮下那杯毒茶。也许那时死了,他不用面对情与义的抉择,清霜不会恨他人骨,他在她的心目中,也永远是美好的。

    只可惜,云清霜在最后一刻还是下不了手。

    于是他将计就计,放出他被毒杀的风声。这计划只有嘉禾帝知道,一开始祖父尉迟炯也被蒙在鼓甩。

    计谋果然奏效,消除了柳慕枫和夏侯熙的疑虑。

    而后嘉禾帝下令兵分屯路,一路山尉迟骏领兵直捣北辰国皇宫,一路由尉迟炯率领在漳关拦截北辰国援军,另一路则是由林恒安缉拿早有异心的郑亲王一党。而司徒寒则因得了消息,趁西茗国出动全部兵力固守峪嘉关之际,带着他苦心训练了卜多载的剑阵冲人皇宫,救走了被轩辕濒强抢入宫的徐婕好。北辰国灭亡,消除了嘉禾帝的心头之恨;一直对嘉禾帝即位心怀不满的郑亲王当场被诛杀,其子虽侥幸逃脱,但与之勾结的西茗国如今孤军作战自身难保,再也掀不起风狼;司徒寒十年磨一剑,只为夺回爱妻,终得偿心愿;尉迟骏经此一役,名声大振,尉迟家族在朝中的地位更为稳固。似乎是一个极完美的结局,可为何他心似枯井,竟觉了无生趣?

    夜凉如水,他心里是一片死寂般的荒芜。

    云清霜被押人皇宫地牢。

    曲折的廊檐在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极为阴森可怖,地牢守卫森严,每一道门均有重兵把守,劫狱,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云清霜手脚俱被锁了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铮铮作响。她右腿为林恒安所伤,鲜血直流,脚一抬便是钻心的疼痛。她强忍着痛楚,但狱卒显然嫌她动作缓慢,狠狠推了她一把,粗声粗气道:“还不快走。”

    云清霜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挑眉看过去,那狱卒五大共粗,凶神恶煞一般。她无畏无惧,嘴角还露出些微的笑意。

    “你害死了老将军,就等着给他偿命吧。”狱卒力气极大,一把拽起云清霜的头发将她丢进一间牢房。

    云清霜从散发着腥臭味的稻草堆里抬起头,只是望着他笑。

    “你这女人莫不是疯魔了吧?'’狱卒被云清霜盯得头皮发麻,草草锁上牢门,溜之大吉。

    云清霜敛去笑容,手扶着冰冷的墙慢慢坐下。

    她本意欲取尉迟骏和嘉禾帝的性命,最终却使尉迟炯成了替罪羔羊。而师兄沈煜轩命丧尉家军之手,这样也算是替他报了仇,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师兄,”她低低道“你在那里一定很是寂寞。不过你放心,霜儿很快就会来陪你。”恍惚中,依稀还是那年桃树下,两小无猜的少年少女互相打闹嬉戏。

    心倦了,泪也干了,身体亦是疲惫不堪,云清霜就这么枕着手臂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说话声。

    “娘娘,这可不是您来的地方呢。”

    “放肆!本宫要进去,谁敢阻拦!”

    是谁在扰人清净?云清霜睁不开眼,太阳xue一抽一抽的痛,浑身发烫。牢门还是被打开了,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云清霜蓦地睁眼,刺眼的光芒灼得她好生难受。一盏油灯就搁在她身前,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她注意到牢房里多了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她头昏脑涨,视线有些模糊,只觉得她的身影有儿分眼熟。

    “娘娘,这地牢里终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您还是请回吧。”是狱卒的声崖艺

    “本宫想单独和这位姑娘说说话,你先出去。”嗓音娇柔,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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