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韶华_三恁是流水无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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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恁是流水无凭 (第1/4页)

    三 恁是流水无凭

    确定刘濯准备长居扬州的打算不是一时玩笑后,元桑在某个午后暂时放下公事与他同到城郊看看有无适合结庐而居的地点,顺便放松心情。

    “最近很烦?”看她顾盼之间,少了往日的从容。

    “还不是我的亲事。”说起这个,就浑身不对劲。元桑在一处草坡上坐定,刘濯也跟着矮下身来。

    “员外把你许给谁了?”嫁人之后,他这位妹子就会是某人的妻,生些孩子环绕膝下。凡夫俗子的命运,就是如此简单…

    他微甩头,压下乍然生出的焦躁情绪。

    “爹让我自己做主。”顺便软磨硬泡了两倍于上个月的花销。

    “员外很开明。”他的家便绝对不会允许如此。

    元桑有些懊恼地轻叹:“但是皇甫家也来提亲了。”

    “皇甫家不是扬州首富吗?谅来…也不辱没了贤妹?”大江南北行走之间,也曾在不少市镇见过皇甫家的招牌,生意做得很大。

    她烦躁地叹口气。“皇甫家与元家算旧识,皇甫伯伯与他长子均是厚道之人,可惜几年前相继过世。现在是次子皇甫仲擎当家,他的行事作风与父兄迥异,堪称无所不用其极,仗着官府背景吞并商号,欺诈下游商人。皇甫家产业中丝绸一项,本只买卖丝绸布匹以牟利,元家则是供货商,两家向来合作,无甚冲突,但近来皇甫家似有意介入供货源头,我怕他此次求亲,是冲着元家掌握的大量货源而来。”

    “皇甫家看重的,恐怕还有贤妹的能耐。”听出她对那姓皇甫的并无好感,刘濯没来由松了口气,开始有心情客观分析。

    元桑的“天赋异禀”近来也听了不少。对于此类无稽之谈,他向来嗤之以鼻。两年多的书信往来,他知道她的成绩绝不是一句“神助”就可以定论的。不过似乎大多数人都不这样看。否则以一般眼光而论,元桑这般样貌,不至吸引那么多求亲者。他自信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世间男子,大多盼的是有娇妻美眷相伴甚至妻妾成群吧,像父亲,不是有了那么多女人还不满足吗?结果,结果…

    他悚然一惊,竭力阻止思绪朝一直努力忽略的方向流去。不知怎的,最近总是不知不觉想起以为已然淡忘的往事。

    “不管怎样,我不会将爹爹辛苦建立的基业拱手让人。但是如果皇甫仲擎指使官府逼婚,我就不得不接受安排,毕竟女十五而嫁,这是律令。”近世虽执行得不是很透彻,皇甫家插手的话,就不是她那当主簿的姐夫能摆平的了。

    听她屡屡提到官府背景,他微觉奇怪。“皇甫家有人为官?”朝廷或者地方上有什么姓皇甫的高官吗?他怎么没印象?

    “说出来也不光彩。皇甫仲擎当年费尽心思把三弟引荐给了太平公主,听说如今皇甫叔轩是公主跟前的红人,所以就算是刺史大人也要让皇甫家三分。”

    “原来如此。”虽然元桑已刻意修饰言辞,他还是立时听懂了。果然不光彩。皇甫仲擎为了得到权势,竟然不惜送自己的弟弟去给太平公主当面首,人品之低劣,可想而知。

    而一个面首的家人就能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朝政的败坏,也由此可知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人嫁了绝了皇甫家的念想。”这是她能想到的惟一办法了。

    刘濯不赞同地摇头。“照你所说,皇甫仲擎一心图谋元家,你躲过这一次,必会有下一次动作。既不能永绝后患,又赔上终身大事,未免欠妥。”这是家事,他视她如妹,管这些,应该也不算太宽吧。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皇甫家强过元家太多,断不能硬来,除此之外,一时间又哪有良策。”

    “员外怎么说?”没道理让她一个半大的孩子承担所有事。

    “爹把那个媒婆扫地出门,还说,大不了一家子去要饭,就算杀了他也不嫁。”想起当时的场面就想笑。媒婆的身量比爹还大上那么一号,于是爹旁敲侧击了半天她平日的吃食,然后才很神勇地派五个家丁把那可怜的女人扔出门,气喘吁吁的叫嚣让人以为被说媒的对象是他自己,阖府上下则都判定爹只是妒忌人家的身材。

    刘濯在心中叹气。依元桑的个性,元员外如此回护,她更是会下定决心要保家人周全了。“这种事,马虎不得。”凡夫俗子可以安于平淡,但该有个和美的家庭才算幸福,这也是他这几天思考的结果之一。

    “我不在乎的。真的。”她坚定的眼眸直视他眼中的担忧,心里有许多感动…本是不相干的人,何苦让他搀和进自己的烦心事来呢?扬起笑脸,她开玩笑般说道:“兄长帮我来挑挑人吧。如果挑不出来,小妹就只好找兄长您来靠了。”

    微凉的秋风款款路过山坡,吹得半青半黄的野草簌簌作响,然后拂过她垂地的裙袂和单薄鬓发,拂过那宁静平和的笑靥,以及,暗藏心事的双眸。

    刘濯静静凝视着这张他惟一能仔细描摹的女性脸庞,有些迷惘地发现呼吸急促。

    “兄长?”

    “好。”

    “…什么?”

    ----

    皇甫仲擎微怔。“元家允婚了?”

    手脚可真够快。

    “是。听说是刘濯拉着三姑娘一块儿去提的亲,元员外二话不说就允了。”

    “那老头儿还真是疼女儿。”哼,不自量力的家伙“查到刘濯的来历了吗?”

    说到这个,包打听一下子神气了起来。“禀二少,刘濯是河东道晋州久利县人士,自小案母双亡,入籍从叔盐商刘大白家,弱冠之后开始云游各处,以都料为生。”嘿嘿,这可是他透过三少的关系,千里迢迢去北方查了户籍才得到的消息。

    盐商?官府里没熟人可没那么容易当盐商。“刘濯在那盐商家地位如何?”

    “因为刘濯离家已久,小的找到的那些仆人都对他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后院有一间下人房以前有一位什么远房少爷住饼。想来应该是没什么紧要的。而且刘大白能干的儿子少说也有四五个,怎样也轮不到一个远房侄儿说什么话。”

    也对,如果他在家中受宠,也就不会跑到外面来做力气活了。原来是从小境遇悲惨,才到现在还阴阳怪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元桑看上他哪一点。横竖是个没背景的,那就好办了。

    “来人,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送到张参军府上。”既然敬酒没人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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