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会英雄_别易今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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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易今朝 (第4/4页)

多年,也不回来探望,说断就断,真是狠心肠,也不管老爷和夫人怎生念着他…”

    招弟拱手,唇角微笑,不将心中疑虑表现出来,温言道:“我会知会镖局上下,若委托凤鸣剑的人再度前来,四海镖局的人自会将您的话传达给他。”

    “那就万事拜托了,窦大姑娘。”老管家拱手回礼。

    “举手之劳。”她笑了笑,跨出大门离去。

    沿着来时路缓缓走出,招弟神色沉吟,脑中思绪盘根错节,适才安家大厅上,安老爷子夫妇见到那柄凤鸣剑亦是难掩激动,提了许多问题,全关于那名委托人,可惜她没见到对方庐山真面目,根本无从叙说。

    咬了咬唇,脑海中浮扁掠影,好难掌握,她转出那条巷弄来到大街,街上人潮携攘、来来去去,忽地,眼角瞥见一截藏青颜色,她陡然抬头,鹰雄不知由何处现身,伴在她身边,并肩缓行。

    “你…”刚出口,一道光凌厉地打入脑门,炸开一团浑沌。

    招弟双眸瞠得圆大,定定地望住那张豪迈却带沧桑的男性面容,一个真相渐渐浮现

    “那人是你…”鹰雄挑眉,脸色瞬间僵凝,双目细眯。

    “你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亲自将剑送来,却要透过四海镖局?其实…你从九江就一直暗中尾随着,仙霞岭隘口并非偶遇,若黑风寨没来劫镖,你也不会现身,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见他们,他们…他们很念着你。你知不知道?”原来,当日与云姨接触的人便是他,招弟也不懂为何能想通这一切,除一些微末线索,全凭直觉。

    鹰雄震撼至极,步伐猛然顿下,两人杵在街心上,你瞪住我、我瞪住你的,也不管旁人投射过来的怪异眼光。

    他喉头滚动,似乎极力地压抑住内心的波涛汹涌,额际泛出青筋,那神态并非震怒,像是一剑刺入最软弱的地方,教他无法招架。

    “你去哪里?”他唤住调头欲走的招弟,声音微透紧张。

    “我再上安家,告诉他们,那委托四海送剑前来的人就在这儿。”

    他风也似的旋到她面前,掌如鹰爪,倏地扣紧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掐得她腕部关节发出“格格”轻响,半威胁地道:“你管得未免太多。”

    招弟咬牙忍痛,听他言语,瞧他神态,心不由得一震。

    是。她是多管闲事了,镖局仅负责护送委托之物安抵目的地,如今任务已成,她还管什么?以往,她从不曾这样毛躁、不识大体,怎为了这个相处不过几日的男子混乱思绪?

    “你、你放手。”她低低一道,手腕巧转,是解擒拿里的绝技,那男子顺势收手,没再为难她,但两道目光颇为严峻,高大的身材亦挡在她前头,不让她再回安家堡。

    莫名其妙地,心微微发酸,招弟揉着教他舍疼的腕部,深深呼吸。

    “是我管太多了,不自量力。‘天下名捕’是何等人物,你的事,怎轮到我费思量…只是…只是安老爷子和夫人很盼着谁能回去瞧瞧他们,还有那名老管家,他、他也同样盼着,托我将这些话转告那个前来委托之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对你道出,我、我再不去管了。”道完,举步便走,朝客栈方向回去,她走得好急,真怕…真怕会在他面前掉泪。果真如此,不仅教他瞧轻,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窦姑娘!”鹰雄紧声一唤,见她脚步微顿,仍继续往前。他极自然地跟了过去,心事沉沉,根本不知如何开口,更没想到这小姑娘把一切猜透了,心思飞转如电、见微知意,教他措手不及。

    招弟疾步在前,已不去理会他,片刻便回到视来客栈,她跨入大堂欲往二楼客房,跑堂伙计认得她,急急将她唤住。

    “姑娘,今早您刚出门,就有个留着落腮胡的大爷前来寻你,说是姑娘的爹。”客栈住房需登记姓名,欲寻找住宿房客,只需向掌柜查看登录簿子,十分方便。

    招弟回神,赶忙问:“他人呢?”

    “在姑娘下榻的客房里呢。”

    闻言,她奔回自己的客房,推开门,见阿爹果然赶来了,正点了坛酒和几色下酒菜,一个人喝得畅快。窦大海抬头瞧见女儿,呵呵地笑道:“招弟,那剑送到安家堡啦?爹安顿好受伤的人后,就连夜赶来了,以为只耽搁了一会儿,能在半途赶上你们,没想到你们动作真快。”砸了咂嘴,他还是呵呵笑着,满面红光,忽地道:“鹰爷呢?他不是同你一起吗?我要好好请他一顿,敬他三大坛酒,我窦大海无论如何定要交到他这个朋友,呵呵呵呵…这趟走镖虽说惊险,能遇上这等英雄人物,也很值得了。他人呢?”

    招弟唇嚅了嚅,才想开口请阿爹别去打搅人家,楼下那名跑堂小二却在此刻跑上楼来,将一物递到招弟面前。

    “姑娘,那个围着藏青色披风、生得魁梧高壮的大爷要小的把这东西交给您。”

    招弟心一沉,下意识接过,是昨夜教他取走的巾帕,已洗得十分干净、整齐折叠着。

    “他、他人呢?”紧声一问,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冲至围栏,由上往下瞧去,客栈大堂里并无他的身影。听那跑堂又道:“他把姑娘和自己的房钱结清,已经离开了。”

    “咚”一声,心沉到谷底,招弟脸色陡地雪白,也不懂为何,那落寞的情绪再再蔓延,几要不能呼吸。

    他呀…根本只当她是个女娃儿,不懂事,偏爱管事吗?走得这般随意,是因在温州的私事已了,亦懒得与她牵扯?

    招弟、招弟,你向来开阔潇洒,为何要去在意?

    在心中找不出解答,只隐约听见阿爹在身后乱糟糟地吼着:“哇!怎么就走啦?!我还要同他喝几杯,聊个尽兴,还没好好谢他呢,怎么说走就走?唉唉唉、唉峻唉、唉唉唉…这一别,何时才能再相会啊?可恼啊,可惜呀!”

    何时,才能再相见?

    这一年,招弟十六,初会鹰雄。

    这一别,千山万水,别易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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