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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春临大地暖  (第2/5页)
老爷子一个人,嘴皮动一动,说声:买啦!谭家的管事账房胡先生就坐着车来了,有多少要多少,临去的时候,白花花的银子赏下来,有多没少!    左大海自己落了实惠不说,凡是跟左大海站得近一点的皮货商人,也算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不少。    左大海敬畏谭老爷子的原因,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如此,至于实在是不是如此,可就没有人知道、只有当事者自己心里有数了!    “迎春坊”内外整理焕然一新,为的是迎接着关外来的那一帮子皮货生意人。    楼下食堂里,十来张桌子,擦洗得白净净的,五六个小伙计忙得团团转,用鸡毛擦洗炉台,最能去腥油腻,左坊主抽着长杆烟,子羔皮袍子一角折在腰带子上,露出他内着丝绸子扎腿内裤,他不时地前后指点着。    五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还是硬朗得很,脸上既没皱纹,嗓门儿尤其是大得吓人,他这里拉着长腔咳嗽一声,十来丈以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城门上来了消息,第一辆马车已经进关了,满头流着汗的小伙计…郭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没瞧见门坎儿,上来就摔了个大马趴。    左大海皱皱眉,道:“这是干什么来的,年还没过完是怎么回事?”郭顺爬起来,红着脸道:“当家的,车来啦!一共是七辆大车,人比往年还要多!”不止是他一个人高兴,柜上的二管事徐立,账记王麻子,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黑马蜂”花四姑,连带着六七个小伙计,一股脑地全都跑出了迎春坊。    脚下踏着刚刚溶解的冰块,少不了还有股子冷劲儿,尤其是贴着地面由冰河那边吹来的风,就如同是小刀子刮,小剪子绞般地疼痛,可是大家伙却是笑嘻嘻的。    车轮子轧轧有声地压过驿道,溅起春泥片片,车道上沟痕里的冰花,变成了两列大水沟,车轮压过去,水花溅起老高。    赶车的耍着大响鞭“叭!叭!”比鞭炮还响。    可不是吗,前后是七辆大车,一路西进着像是条大长虫似地游到了近前!碧空如洗,远天只有几朵白云,太阳的光不热,暖暖的,只能刚好把冰化开,人呀来回地跳着脚,总希望把残留在身上最后的一点冷劲儿也清理干净!那些个黑老鹰,在天上盘旋不去,呱!呱!不停地叫唤着,像是举行一个特别的欢迎仪式似的。    冰河集家家大门都开了,无论是小伙子、大姑娘、小媳妇,还是老头儿、老太太,都像迎接什么似的,人人脸上带着笑容,欢迎着一年一度,唯一来到这里的这帮子客人!    皮货商人里,有的是他们多年的老朋友。    这些个阔朋友,也都舍得花钱,一缸子关外的“老二白”或是一件小皮褂,一盒子粉,或是胭脂,在冰河集的人来说,就是难得的好礼物。    当然,这其中有男女的情怀,苦守了整个寒冬的大闺女,又可以再次看见情郎了,那些个阔绰豪迈的皮货商,看起来总是那么神气,本地郎相形之下,可就褪色了。    大车蜿蜒而近…    第一辆大车的车把式“老叫驴”最拿手的是他那一手大响鞭,鞭梢儿抖开了,像是阿拉伯数字的一个“8”字,头尾两声鞭响,能传出一两里去!    车到了“老叫驴”神气得跟什么似的,第一个跳下车,你瞧瞧他皮褂子袒着,胡子嘴咧着,向着迎上来的左大掌柜的拱着手…    “大掌柜的好啊…我给你带生意来啦!”    “谢谢!谢谢!”四只手一触,老叫驴掌心里,可就多了十两重的一大锭银子。    “哈哈…”老规矩了,彼此心照不宣,送的人不心痛,受的人更实惠!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所有七辆车都来了。    左大海每一辆车照例都有些彩头,车把式喜得嘴都合不拢,自动帮着卸货,七辆大车下来了六七十个大小伙子,每一个都兴高采烈的。    集上的人都围拢过来,叫着嚷着,瞧瞧这份儿熟劲儿哪!冰河集整年没这么热闹了。    左大海亲自照顾着生意,认识的人一个个打着招呼,不认识的更得攀攀新交。    客人个个进了坊,大车卸下来,驴子马都拉到了号里,天可过了晌午了。    管坊里新的忙碌才刚开始,老板娘花四姑亲自临厨,杀鸡宰羊,临时请来的七八个大小伙子,忙得团团乱转,四姑亲自指点着,她对这帮子客人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一盘子一盘子端出去,都挺像个样,都准能捞上一个“好”字!    食堂里,左大海双手端着一碗“老二白”桌桌亲自敬酒。    反穿着貂皮褂子的盖雪松,无疑是这伙子人里的一个头儿…    此人三十二三的年纪,还是个光棍,没有娶妻,人长得魁梧,据说一身功夫更是好样的,大家伙管他叫“赛吕布”小伙子有股子豪迈劲儿,年纪不大,多年来已挣下了上万的家当。    左大海对于这个人破格地青眼招待。    拍着他的肩,左大海大笑着道:“行,兄弟,真有你的,人是人,货有货,来,干了这碗酒,老哥哥给你做个大媒,什么样的闺女,兄弟你只管挑吧!”    说着,一仰脖子,把满满的一碗酒喝了个精光。    “赛吕布”盖雪松爽朗地一笑,一碗老二白,喝了个点滴不剩。    “兄弟!”左大海抢回话题,还是那一句话:“年纪不小了…儿子不说,可把孙子给耽误了!”    “左老哥你笑话了!”…提起这码子事,盖雪松两弯浓眉可就由不住拢在了一块儿!    苦笑了一下,他挺不自在地道:“月老不牵丝,媒婆不说亲,东一次忙,西一次赶,可就搁下来了!”    “难道冰河集、青松岭,这么些个大闺女,兄弟你一个都看不上?你到底要挑什么样的?”    “我…”盖雪松欲言又止地笑了笑…挺漂亮的小伙子,尤其是那一嘴牙,一颗颗就像玉米似的,又整齐又白!    “不提这档子事啦…”    “好吧!”左大海转过话题儿,道:“这一趟生意怎么样?不错吧!”    座上另一个朋友…“黑虎”陶宏哈哈大笑道:“敢情!总算没有白忙活,光是熊皮,咱们就剥了三十来张,别的就更别说了!”    “好!”左大海哈哈大笑了几声,道:“真该恭喜各位了!”    “黑虎”陶宏指着盖雪松,说道:“掌柜的,你该恭喜咱们当家的,那只横行雪山的白魔王,这一次可栽在我们的头儿手里了!”    左大海怔了一下,继而不胜惊喜地道:“真的?皮剥下来没有?”    “白魔王”是一只出名的大白熊,多年以来横行雪山,附近居民家畜、庄稼受害至深,这么些年地方悬赏,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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