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笔记_第一章流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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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流离 (第1/5页)

    第一章 流离

    流离或许是一种生命的状态,这种生命状态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但总有些人懂得。

    有些人经历过,有些人没有经历过,我不知道没经历过的人们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有些人是永远也不会承认的。

    我们在人前是一张脸,面对自己时是另一张,我们总是迫不得已地言不由衷,深深地将自己掩蔽,自以为这样就很安全。但事实上,我们活在危机之中,无论我们如何积极地看待这些危机,危机却交替地潜伏在四周,如影相随。

    又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衣袖上湿了一片。她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发现阳光已经洒到了窗台上,偷偷探出只细细的小手搔弄着纱窗。已经是第几个夜晚了?她已经没有办法计算了。这些不同寻常的日子过得太过寻常,她懒得将它们都细细清点进记忆。

    她原本可以到哪个咖啡店或者酒吧过上一夜的,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多了,也是一点点的兴趣也提不起来,她拎起包来,对着镜子描口红。镜子里的她眼圈黑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憔悴,不过,总算还不丑陋。她害怕自己成为一个丑陋的女人,她不知道要是老了,要是不再年轻漂亮了,她的生命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丈夫应该已经不在家了吧。她想,他或许昨天晚上就是骗她的。快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来说他和朋友要用房子,叫她不要回来了。她挂了电话后立刻又打电话回去,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很可能,他只是不想让她回去罢了。

    她想起那些恋爱的岁月时,总觉得遥遥不可回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不过是两年前的日子。那时的他会为了她想吃一碗陶记生的馄饨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买回来,冷冷的风把他的自行车刮倒了,他在马路上修车又花了大半个钟头,直到夜里十点才赶回到她的宿舍,馄饨已经冷了,她早失去了胃口,倒是由此有了结婚的念头。

    现在呢?陶记生因为城市动迁搬得不知了去向,号称百年老字号从此就湮没在了新城市轰轰烈烈尘土飞扬的建设中,而她借以为生的信赖和婚姻也如暴雨中的茅草屋一样风雨飘摇。

    清晨的公车上人不多,只有几个显然是值了一晚上夜班的蓝制服工人在车上打着瞌睡。司机把车开得摆摆摇摇,好像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又掏出化妆镜来照了照自己,呲牙笑笑,看看嘴唇的弧形是否完满,脸上的粉掩饰得是不是还算清秀。她从小就很漂亮,虽然她总是羞于将这个事实说出口。但是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告诉她这一点。唯一的缺陷就是个子不高,略微有些胖,她时常下决心要减肥,可却从来没有真的瘦下来过。想必肥瘦是天定的,减肥这种后天的行为无法改变骨骼的大小,根本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恋爱的时候,她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那时候,她身边的男孩、男人都很多,都是尽她的心意挑选的,除了那个郝。

    郝。这个姓她就很喜欢,无论是好是坏,叫起来都得是好,很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他也的确不算是个好人,当然也算不得个坏人,和马路上每一个或者睡眼惺松或者精神抖擞的人一样,满心都是自己的那点事情,工作金钱、男人女人、亲戚朋友,世界再大再乱再好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他是她的初恋,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他之前,她就有很多很多次和男同学约会的经历,他们也曾经握过她的手,甚至有一个男生,还曾经隔着薄薄的纱手套吻她的手,可是也就这么多了,那种年纪,就是这些行为都已经偷偷摸摸得自觉犯了大忌,有些见不得人似的要遮着掩着,就是到现在,让她在马路上和谁亲昵地搂在一起,她也还总觉得背上身上刺着的都是像刀子一样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有那么好。他实在是个很平常的人,长像并不出色,身材高高瘦瘦的,一笑眼睛就眯得只剩下比线还细得一道红疤了——像伤口,她手腕上的伤口。

    那是为着他要闹自杀吗?她苦笑着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只是那时的她活着太过索然,他远走高飞,隔三岔五地打个电话来说,反正两边都是公费,于是一个晚上都可能不挂,没睡着的就听着对方轻轻的呼吸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再挂掉。三番五次这样日子也渐渐无味了,电话少了,争吵多了,脾气躁了。有一个大雪夜,她爬到高高的楼顶,张开双臂,雪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悉悉地掉了一身一脸,她几乎都睁不开眼睛。那天不算太冷,虽然风一阵阵地跳上楼顶向天空奔流,她就在楼顶用刀片在手腕上割开一道。

    这道疤不算很深,血渗了好几个小时,止也止不住。她坐在暖水房里,把手向外伸,看着血渐渐渗出伤口,然后顺着胳膊伸出的方向聚集成一滴,晃着晃着就滴到了雪地上,压抑成白花花的雪地的一小滴黑暗。

    她等到血不再流了,心也冷了。那时候她手里还握着寻呼机,等着他的电话,可是这几个小时,除了天气预报以外,什么也没有。她用手帕把手腕系是紧紧的,回到了房间。那次受凉,让她高烧发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她把宿舍的电话拔了,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一个星期后,电话刚刚插好,他的电话就进来了,他劈头就问,你干什么去了?她说,分手吧。电话就挂断了。

    生病起来,她就化好妆,和同事去了舞厅。她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那些年,这些地方似乎在人们的观念里还是大忌,谈起来嘴角都会撇出些不屑一顾的神色来,可是她在金融系统工作,在系统内,这类活动已经快和吃饭的频率相同了,每天没事她们这帮女孩子都会到招待中心的舞厅里坐坐,看着那些来参观学习的各地领导干部职员们在里面嘻笑着跳舞,年轻的女服务员们甜美的笑容随时恭候在一旁等待着召唤。

    那一次是同事们常去的一家舞厅,叫舞魂,不算大,上下两层,挤得满满的,一些和她同龄的女孩子穿着鲜艳的衣裳在舞厅中间晃荡,短发长发在灯光下摆出一道道暗红色的弧线来。她静静地在角落里啜饮可乐,心里全是那个已经被她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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